2010年10月20日星期三

18102010

我的辅导咨询师14号去了澳大利亚参加培训营,因此,我有10多天不必进去仙林。13号也结束了对浦口两个小女生的访谈的工作,暂时不必奔波劳碌,大可省下不少时间和精力。之前就计划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“面对”我的论文工作。我要闭关!

15号请了个中国同学教我如何使用电脑软件epidata和SPSS数据输入。那一大箱问卷,有从马来西亚陪我坐飞机过来的,还有就是上个学期和这个学期在南京收集的。数了数,有近8百份!之前导师是提议我收集500份的,这次够力了。

我恨死了统计学,就像我对数理科有偏见一样,所以,那一大箱“宝贝”被我搁了大半年。

第一天晚上输入了10份,我算了一下,800份,不是要花80天咯?死定,不必毕业了。还好第二天输了第48份,第三天第100份,第四天第200份……

闭关的感觉是痛苦的。我大部分的时间就是坐着面对着电脑和数据,腰酸了,就站起来走走;进房间躺下看看《父与子》,可以笑一下(今天看完了,还要去找一些绘本或漫画来看,再看文字,可能会让我消化不来);不然,就站着输入。可欣那天来我宿舍,监督我的进展。她陪着我,说我大概半小时可以输入5-6份。这几天,她都会在网上问我:今天(输入)多少了?谢谢你,可欣。

坐着对着电脑,躺着看书休息,要不累得睡着的日子,让我有点难受。当我想到大姐插着腰,站在我旁边,说我浪费纳税人的钱吃喝玩乐的模样,我一定要继续捱下去!当然,我就知道自己娇婆守不了寡。昨天傍晚溜了出去,去了校园内和操场走走。今天傍晚又一个人溜了出去,到学校后门找一间新开的烘培店。很久没吃面包了,想念它的味道。


南京的天气还让人感觉凉爽,校园内的桂花已经落了。据说,桂花落了就到了入冬的时候。有时走在操场边,看着里面在运动的人儿,什么时候,什么原因已经剥夺了我运动的欲望?这几天机械化的生活,让我体会到,我的身体需要运动,休息,放松。散步,对我其实很重要。刚才在校园里漫步,即使我没有跟人接触(只买了明天的早餐),可是,一个人走在人群中,人、一草一木,让我感觉很好。

20/10/2010,刚刚看见大姐在MSN给我的留言,问我是不是失踪了。哈哈,我没有失踪啦。只是减少了很多上网的时间。上面写的18102010,网络故障延误了发布时间。

2010年10月12日星期二

盲点

昨天开始,进来浦口小住几天,主要目的是要访谈两个女生以供我的毕业论文之需。
没想到今天全校师生去秋游,所以,我需要多呆一天在这个kampung。

今早,师生们离开后,开始在寂静的校园里活动和继续工作。
一个早上,写写停停地,尝试把昨天的访谈内容重复聆听,因为要把它导成文字。
几个小时才完成了47分钟里的17分钟,我的天啊!

晚上,我要继续聆听昨天第一个女生的访谈记录,希望有不清楚的地方,明天可以补充,省的我再进来浦口了。
刚才跟翠美(马来西亚的朋友)谈论了访谈中的一些感受和想法。
翠美跟我一样,对教育比较有兴趣的人。我们每次聚在一起时,很常都忘我地投入谈论一些有关教育的话题。我跟她说这方面的事,她会很认真地听,并且给我中肯的意见,让我感觉自己找到共鸣者,感觉很好。这样可以帮助我免于过度主观地去看待一些事情。

有个女生,我从她的班主任和前班主任那里得到一些消息,关于她父母的教育情况欠理想的情况。当我访谈她时,惊讶于她对父母的评价很高。我在想,她是在隐瞒吗?她不愿意承认父母对她忽略的事实吗?她这样,她那样吗?我把我的思路告诉翠美。她提醒我说,我会不会过于主观地去看待有关孩子的情况了。我现在是以一个大人的眼光看待孩子的问题了,这会造成研究报告将来会有点偏向于我先入为主或主观的想法了。

嗯,这也是的。我想了一下,身为一个质化研究者(好奇者),在做进一步的结论前,我应该做的事,就是如实地记录下来有关的现象。要不然,这将会影响我接下去的研究工作。
我的脑子一直在转着。我必须承认自己的主观和存在的盲点,因为我想继续进步。
谢谢翠美,这一次,让我避开了一次研究者的地雷。

2010年10月6日星期三

05102010


今天是十一长假的第五天。从一号开始,我和朋友们没有外出旅游。
要找的店面找不着,又转去新街口。我又小迷路了一阵。

看见中山先生的雕像伫立在新街口广场,红灯了,停下车,抬头望了望他。可惜,我赶不及拿出相机给他留个影。
哇,新街口也多人。

最近,玄武湖公开免费供大众参观,所以游客一窝蜂涌至。最高人数达15万。
我不知道玄武湖城门是否也免费参观,有点担心那座600年的城门承担不了那么多人。
抗战时它不倒,不知道这几天,面对那么多的游客,它是否承受得了!

这几天已经习惯了冷冷清清。今天,进了仙林一趟。团辅结束后,约五点了,平时是放工的高峰期。等了70路好一会,上车时,很惊喜于人不多。一路到鸡鸣寺,都没有出现人多拥挤的现象。我坐在靠窗的位置。今天的黄昏很迷人,就像这两天的天气。
这般的生活,让我感受到内心的平安和恬静。

2008年的十一长假,跟台湾和香港的朋友去了安徽乡下游玩,度过了一个既难忘又美好的旅程。这个感受是我之后回过头才有的。
2009年的十一长假期间,我人在马来西亚。妈妈动手术,我30/9赶了回国。
1/10,跟父母通了电话。电话是爸爸打来的。最近,前所未有的想念父亲。可是,我没有主动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,只是跟一位同样是为人父的朋友说了这件事。这好像是28年来,第一次这么想念他。那天晚上,我开玩笑地跟他说,很久没听到他和妈妈的声音,我想念他。之后,他把手机给了妈妈。我问她,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?她没什么太特别的感受。我提醒她,一年前她动手术的事。我觉得很感恩,她还很健康的。我们闲话家常了一阵。那个晚上感觉特别温暖。

前天看了《心理月刊》对《唐山大地震》的报道,晚上上网搜来看。
晚上约8点开始做在电脑前看《唐山大地震》,哭湿了6张纸巾。
戏一开始没多久,看见那些无助的灾民在哭嚎的样子,我觉得很可怜,跟着哭。
接着,发生在元妮和方登之间的母女恩怨,让我窥见人心中的怨恨、自我价值的怀疑、牵挂……我没办法控制泪水,只能让自己一直哭个不停。

母女间的误会和怨恨,在一场“施害者”与“受害者”互换的情况下,追逐了32年。
打从丈夫和女儿(当时以为她也死了)在地震死后,就一直表现得坚强、倔强的元妮,看到32年后“复活”的女儿时,跪在地上求她原谅。
她跪着,喊道:“我这就给你道个歉了,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?”

在1967年的唐山大地震中,元妮的丈夫死了,两个龙凤胎孩子同时被一块水泥板压着了。
在紧急关头,她被逼做选择,要救姐姐还是弟弟。最后,她选择了救弟弟。把女儿的尸体抱放在死去的大强身边,她,一个人背着儿子(她活下来的唯一目的)开始了艰苦的人生。

可是之后,方登却奇迹似地活过来。之后,她被一对无子女的解放军领养,由方登变成了王登。
32年中,养父母多次叫她回唐山寻亲,可是,她都无动于衷。最后,等她生下私生女后,才跟养父提起小时候,母亲选择舍她救弟弟的事。她说,(从小至今,那件事)不是记不得,而是忘不了。她之后远嫁加拿大,一直到2008年汶川大地震。戏剧化地,方登和方达在参与救灾工作中相逢。

见了老母亲,直到她(元妮)给她(方登)下跪道歉,方登都没表现原谅母亲。一直到他们来到父亲的坟墓前,同时打开“方登的坟墓”,看见了地震前父亲给她买的书包,里面放着母亲从小学至高中,除了为方达买一套,同时也会给她买一套书本。方登失控地跑到一边痛哭起来。她叫“妈”,然后一直说“对不起”,在找到自己的位置和解开对母亲的怨恨的同时,她找到了救赎。
(在创伤治疗中,施害者对受害者说“对不起”是一个重要且必要的仪式,很多人觉得,你事也做了,人也害了,说对不起,有用吗?有用!摘于《心理月刊》2010年10月号)

第二天早上,醒来后,我又想起方登和养父的一段对话,忍不住又哭湿了枕头。
王登大四时,因为怀孕,退了学,失踪了好几年。之后,在远嫁加拿大前,她主动找回养父。养父问她这几年去了哪里。
当她跟养父说:您不要担心时,衰老的养父突然拍打沙发扶手大声地、愤怒地说:我天天都在担心!

有个朋友跟我说过,他在好多年前,离开马来西亚远赴美国闯天下。在前面的8年,他没有回过家,因为那时候觉得自己没成就,没脸回去见家人。可是,这8年期间,他错失了父母的葬礼。

知道父亲的死讯是葬礼的1个月后;母亲逝世时,碰上他申请美国绿卡,不能离开美国。
之后,他回家去,在母亲的床前,他看见母亲枕边放着一张他的照片。每次想起,那老母亲每个晚上入睡前,手拿着这张照片,掂着那个她在老年生下的幼子,左盼右等,一直到离世,还无法面对面触摸到他的脸,亲手握着他的手,向他诉说自己心里对他的惦念时,我的心就会很痛,眼泪就会忍不住掉下来。
王登如果不是找到个不错的外国丈夫的话,她会回去找养父吗?或许她和他都自认为需要有什么成就才有脸回家见家人,可是,很遗憾的,往往事与愿违。可能是我自己对“惦念”这回事特别敏感吧,我很自然会偏袒惦念者,即使被惦念的那方有什么理由。很难道得清,惦念某人那种撕裂般的纠结心情。我总是遗憾,很多的孩子年轻的时候,不知道父母对孩子的爱是无条件的,需要的不是什么成就。有时间,多回家看看父母,比起什么成就更能够安慰他们的心。

今天我的辅导师给我批评说,我不会哭。在10次的治疗中,其他两个女生都试过哭地稀里哗啦地,唯独我一直表现得坚强。我没有跟她说,我这几天哭得太累了。

一些人当知道我哭过时,表现很惊讶,因为他们表示,我给他们的印象是:独立、坚强。 一些人“看见”我哭的次数太多,以致我都不好意思再继续表达自己这一面,我有时也怀疑自己的泪腺是不是像南京的天气那样,发了神经不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