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原本想在九月一号就记录一些什么的。
23/8从成都回来之后,也想记录些什么,可是,我并没有预期般积极。
搬家和处理好新居的事后,我又开始沉默下来,偶尔跟女友们去跑步。
我让自己的心沉浸下来,我试图找寻过去40多天的日记,在我的脑海里留下最深刻的人事物是谁或是什么?旅行对我的意义是什么?我享受一个人旅行吗?我快乐吗?我孤单吗?我寂寞吗?
我会想念那20多个孩子,这两天他们开学了,爷爷一个人忙得过来吗?
孩子们教会了我很多东西。那天回到来,把假期前的床单、被单等统统丢入前任住客留下的洗衣机里,搞了很久,才知道它坏了。怎么办?已经浸湿了的衣物,把它们带到一楼洗衣间去有些费事。我去买了一个大盆,效法孩子们教我的,用脚洗大件的衣物。然后,再放入那个只可以脱水的洗衣机去脱水。
回到来南京,又开始每天早晚洗澡的习惯,有时候,甚至下午也洗一次。
我记得第一天到儿童之家是下午时候,傍晚了、晚上了,为什么他们都没有洗澡?一天了,两天了,为什么他们还没有洗澡?原来他们一星期才洗二至三次澡。
为了配合他们,我弃掉了早上洗澡的习惯,可是还是坚持天天洗澡(就算冬天也这样)。孩子问起,我告诉他,我习惯了天天都洗澡。他不可思议地怪我浪费水。在厨房帮忙时,他会怪我手脚太慢。有时候,我觉得自己在他们面前是大人;有时候,我觉得自己是个小孩。
在那里,有两次让我泪下。
第一次,是Susan阿姨(跟我妈妈同龄的新加坡阿姨)在课室前,跟我们说,她跟他孩子们作了交代。如果她在中国发生什么意外死了,把她的尸体烧了,把骨灰带回新加坡或撒在中国。我很自然地会把她跟妈妈做比较。她身体没有妈妈的健康,她每天要吃药。她会开车,妈妈不会。妈妈有丈夫的关爱和呵护(特别是去年妈妈被诊断子宫癌后),Susan阿姨的丈夫比一般男人更呵护她,可是,他在她46岁那年因心脏病手术失败就归天家了,留下她和四个儿子。我感觉到她每天都想念着他,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。留在世上是有还未完成的使命,可也期盼哪天在天堂的重逢吧。妈妈和她到了享天伦之乐的年龄,在家除了做家务,应该是照顾孙儿之类的。我的第二个侄儿前两个月出生后,嫂嫂回家做月子,听说妈妈就开始忙得不可开交。Susan阿姨在家也要帮忙照顾孙子,可是,她答应爷爷奶奶过来大理帮忙照顾这20个孩子,因为她自己也是有儿孙的人,她希望自己的帮助可以让爷爷奶奶安心回美国探亲。
第二次,同样发生在课室里。我不满一个一年级的女生对比她年幼的小女生无礼。下课时间到了,我把所有的孩子请出去,再跟她谈这件事。她一如往常般,十分轻易掉眼泪。我要求她想妹妹道歉。过了很久,她还是不道歉。我真的火了,最后,她才跟她道歉。伟焕一只手拉着她的手,另一只手一边帮她拭眼泪,一边说没什么的,我不怪你。6岁的孩子都懂得饶恕。我知道,她不是第一次被暗地里欺负了,可是,每一次她都不怪她们。我叫伟焕带张玲去洗把脸,然后我立即逃离现场,因为我不希望被任何孩子看见我流着眼泪的双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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翠霞笑我自10个月前开始倒数离开南京的日子太早了。
我开始想起2008年9月的自己,拖个大箱来到南师大的麦当劳门口,等待约好的朋友。等了很久很久,她没有出现。然后,我把行李寄放在保安室,跑去找王大平老师报道。然后,再拖着大箱上了五点钟的校车,赶去仙林。我还记得那个女人责怪我的大箱阻碍巴士上的走道,我那时的无地自容。身上的疲劳、风尘、人生地不熟、羞辱……我怎么走过这两年的日子了。
我从一开始很喜欢坐火车(现在也是很喜欢的),喜欢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喜欢跟陌生人讲话。现在的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听歌、看窗外的风景。
我以前喜欢让人知道自己挂在线上,到现在都是放隐身状态。我尝试把自己躲藏起来吗?为什么?这三年的时间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旅程。我找寻些什么?我找到了什么?我失去了什么?我清醒了多少?我又迷失了多少?
前两天,开始翻阅幾米的书。我一直没什么追看他的书,只是知道他是一个很出名的台湾绘本家,还有就是雁君很喜欢他的作品。我之前看过他几本书,有的看不明白,只觉得书里的绘本很美丽。
这两天,它陪着我,我几度泪下。特地去youtube找《微笑的鱼》来看,尝试潜入《月亮忘记了》、《地下铁》、《幸运儿》,我体验到课堂上曾经学习的阅读治疗。幾米在创作中得到了医治,也让其他人在绘本中找到了共鸣。我很欣赏他那种忘我地画画,非画不可的特质。人生里如果没有试过这样活一次,对我而言似乎是白活了。没有重量的生活,对任何事情都觉得理所当然,何不祈祷能够邂逅上帝之吻,然后一切都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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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还是买了明年新年回国的机票,等待着相聚,以排遣掉最近一直对我纠缠不清的乡愁。
结果,我从9月2号开始写到9月3号了。大姐,生日快乐。
我知道你我的相遇不容易,放手更难,可是,我更知道放下你,才放下我,我们才可以得到真正的救赎